前几天,在广州工作的我的一名高中时的同学和一位同事去西安出差,顺便来汉中与我们小聚。席间,向那位同事介绍汉中的古迹,说到褒河时,一位汉中的同学随口吟出一首诗:滚滚飞涛雪作窝,疑似天上泻银河。浪花并作笔花舞,魏武精神万顷波。此诗乃后人为曹操所书“衮雪”两字所作,提到曹操,我不禁想到曹操的诗。
曹操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政治家、军事家,也是一个伟大的诗人。建安文学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一个辉煌的时代,曹操是最杰出的代表人物,他的文学才能和政治才能、军事才能一样,在那个时代处在一个主导地位,所以就我个人而言,更喜欢他诗人的身份。
中学时就学过曹操的《短歌行》、《观沧海》等诗,有的诗句现在还记得,但是当时感觉也就是学过而已,好像没什么太深的理解,其实有很多东西如果没有一定的阅历有时是很难能有深刻的领悟的。而今当我再翻看这些诗时,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,有一种很强的震撼。
我最喜欢《短歌行》:
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慨当以慷,忧思难忘。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。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。呦呦鹿鸣,食野之萍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。明明如月,何时可掇?忧从中来,不可断绝。越陌度阡,枉用相存。契阔谈宴,心念旧恩。月明星稀,鸟鹊南飞。绕树之匝,何枝可依。山不厌高,海不厌深。周公吐哺,天下归心。
在诗里,作者感叹人生的短暂,转瞬即逝,而诗人的统一大业还没有完成,因此他特别渴望有更多的贤人志士来帮他统一大业。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”。这几句诗,现在看来,对人生的感悟,让人心碎,人生如此短暂,就像早晨的露水,很快就消失了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人生的美好呢,这首诗曹操求贤若渴、任人唯贤的心胸让我们钦佩,在今天的社会,都给我们很大的启示,只有用好人,用贤人,我们的企业才会强大。
还有《观沧海》:
东临碣石,以观沧海。水何澹澹,山岛竦峙。树木丛生,百草丰茂。秋风萧瑟,洪波涌起。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。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。幸甚至哉,歌以咏志。
曹操打败袁绍以后,次年又北征乌桓,消灭了袁绍的残余势力,统一了北方,巩固了北方。他凯旋回来,伫立在碣石山,面对茫茫大海,心情激动,写了这首诗,这首诗描述了登碣石山看到的自然风光,描写了大海、波涛、山岛和云涌,岸边树木丛生,百草丰茂的景色。“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。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”。描写了大海吞吐日月星辰,雄伟壮观的景象,抒发了作者气吞山河的情怀。历史学家范文澜评价曹操:“他是拨乱世的英雄,所以表现在文学上,悲凉慷慨,气魄雄豪。”
曹操的一生是不断追求的一生,他53岁作的《龟虽寿》依然有一种慷慨激昂,震撼人心的感觉。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;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都是脍炙人口的诗句。我觉得这首诗不仅反映了诗人人老志尤坚的乐观的积极人生态度,还有唯物的哲学的思想,这对于当时的作者来说是难能可贵的。人生是短促的,如白驹过隙,我们要有忧患、积极的人生意识。在今天,虽然我们也许做不了伟大的事业,但最起码我们也要把我们每天的工作干好,把每天的日子过好。
文如其人,曹操的诗“苍凉雄健,才华纵横”,不仅有气魄,还有对生活,对人生很细腻的情感,更可贵的是曹操的诗总是充满了积极的人生观和价值观,催人向上,言之有物,言之有志。虽然“宁可天下人负我,不可我负天下人”这句话让曹操背上了“奸”的骂名,但是从他的诗中,我并没有看到多少“奸雄”的色彩,更多的是平凡生活的闪光,这也许才是曹操最“真”的体现吧。